【荼岩】《四枪追魂》
一个天才警察岩与通缉令头号boss荼“相爱相杀”的故事~
“作为唯一一个从我枪下逃脱的人，我承认你值得多花些心思来搞定。”
（安岩部分设定借用英雄联盟里的烬和女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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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枪追魂》
01
泊江城的一家小酒馆里，稀稀落落地散坐着几位客人。
“听说‘追魂四枪’上通缉令了。”
“不可能吧！他不是号称边西城乃至整个大陆的天才捕手？”
西南角，有两个人压低了声音议论着。
先前说话的人冷笑了一声，“哼，像他这种人，不过是咬人厉害了一点的走狗，又恃才傲物，很容易得罪上面的。”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聊得越发激动了起来，说起了好几宗“追魂四枪”破获的奇案。
“听说这个人只用四发子弹？”
“你这么说也不太准确，是他那枪只能装四弹，完了必须花时间重新填弹，但是——”这人意味深长地顿了顿，“据说目前为止，还没有人能让他用到第五颗子弹。”
“靠……有这么厉害？”
“传说归传说嘛，专门说出来唬人的呗，好让我们对他闻风丧胆，这你也信？”
尽管二人声音压得极低，这对话还是被角落一人一字不落地听了去。
他样貌上乘，身材出众，不论男女都会忍不住想多看他几眼，为此他特意挑了个角落的位置，这才少了些关注的目光。
但若是你再多一点点注意日常生活以外的事情，比如通缉令，那就一定会认得他了。
他便是多年居于通缉令榜首，让各大区警察颇为头疼的最难缠对手，神荼。
“神荼，你听，那两个人夸了我好一阵了。”说这话人的语调不无得意，尾音上扬。
神荼淡淡瞥了对面人一眼，默不作声地继续吃饭。
“追魂四枪”说的不是别人，正是这三个月来一直与他同行的这位少年：安岩。
原本安岩对于“追魂四枪”这个名号极为避讳，听到了就气急败坏忍不住想冲上去揍人，其中缘由还得归功于某人的某次玩笑。如今脸皮见长，竟还洋洋自得地开起了玩笑。
“我认得他们，他们一个在通缉令第58位，一个第326。”安岩早就习惯了神荼的沉默，不在意地继续自说自话，“后一个嘛，还凑合，抢了些东西，前一个可是背着好几条人命呢。”说到这他的神情严肃了不少，“这家酒馆的酒不好喝，你说是不是该请他们喝点鼠营特茶？”
安岩的语调漫不经心，余光却是紧紧盯着神荼低垂的双眼。原则上他曾经和神荼“约法三章”过，只可惜最重要的第三点他从来没做到过。
而鼠营，是泊江城最大的犯人关押地。
安岩话音刚落，就感到筷子被狠狠一撞，神荼竟是一筷子将他欲夹不夹好久的一块肉给顺走了。
“不吃，就别挡着。”
“我去，谁说我不吃，这不是跟你说话呢么。”
神荼将这最后一块肉塞进口中，不紧不慢地站起身：有麻烦来临的味道。
他低头看了还在扒饭的安岩一眼：若不是这货多管闲事，本来这顿饭可以吃得更悠哉一些的。想到这神荼不由皱了皱眉，出声提醒道，“约法三章。”
“知道了知道了，我多管闲事爱找麻烦屡教不改行了吧，要真有四发子弹用完的那天，绝不拖你后腿。”语毕他打开窗轻巧一个翻落，悄无声息地潜了出去。
待神荼安岩已经走远，酒馆里才好一阵鸡飞狗跳，方才议论“追魂四枪”的二人直到被抓也想不通警察是怎么来的，察觉到不对劲时早已被层层包围。
“虽然他们夸我的话呢，还是挺中听的，但是走狗这个比喻，我不喜欢。”几大区之间遍布着上百个秘密情报点，安岩记忆力超群，不需要看地图也能将这些点一个不落地指出来，“看来THA还是挺舍不得我的嘛，嘴上说着通缉我，既不公布我的照片，也没开除我的身份。”
他凝视着远处天际的落霞，陷入了片刻的沉思，而身边的神荼却始终一言不发。
“不过那个人有句话夸得不对，并非所有人都不需要第五颗子弹。”安岩将视线移回神荼身上，深棕色的双眸中流露出复杂的目光，“作为唯一一个从我枪下逃脱的人，我承认你值得多花些心思来搞定。”
02
二十年前，安岩出生于大陆极西的边西城，复杂的地形和混乱的人口造就了它极高的犯罪率。
越是需要拯救的地方，越是容易诞生天才，安岩便是这样百年难遇的天才警察。
十五岁时，尚在警校的安岩就因单人破获一起连环暴力杀人案而名声大噪。害怕人才流失的边西城努力将他的风头压了下来，只称安岩意外卷入案情协助某警队长共同破案。
然而少年人的锋芒是如何也掩盖不住的，安岩最终被THA所注意并收为一员，那是所有精英警察的聚集地。
THA为保护圣都而存在，而边西城只是一个被遗忘的边缘小城。然而十八岁的安岩，却带着THA为他量身定制的特级武器出现在了边西城，那一天来看他的人占满了街道，安岩站在城口，身披朝阳，激动地朝天空射完了所有的子弹。
每一声枪响，人群中都会响起比上一次更加热烈的欢呼。
直到第四声枪响结束，长久的寂静下人们面面相觑：哑火？
“不，不好意思，就四发。”安岩耳根有些发红，面露尴尬。尽管他是大家心中的天才眼中的英雄，却还是免不了刚刚成年的少年人的羞涩。
一场小乌龙很快被忽略，边西城民记下的是安岩持枪许誓般守护他们的姿态，而安岩也在心中暗下决心，一定会为这个事业努力不懈。
事实上在他的坚持下，边西城曾一度跻身犯罪率最低城市的前十行列，一改往日的乱状。四发精准无比的子弹，无人可逃。
直到半年前，有绝密情报通知，神荼在边西一带出没。在各大区警察手中游刃有余嚣张得不行的神荼碰上了天才少年安岩，这个消息让整个警界都沸腾了，有人对安岩寄予厚望，但更多的却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态。
虽然从未和神荼有过交集，但这个名字安岩绝不陌生，那是每一个自认有实力的警察都想一较高下的对手。没人知道神荼为何会被通缉甚至高居榜首，他的全部实力几何，身世背景怎样，一概不知，仿佛提到这个人就是神秘，神秘，神秘。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长得还挺帅。
因为他似乎并不刻意隐藏自己的行踪，有时甚至会在闹市街头大剌剌地出现，反正没人抓得到他。为此神荼甚至出现了一票小迷妹，还替他编出了一套头头是道的洗白阴谋论。
然而与神荼的第一次交手，安岩可以说是惨败。
对方根本不屑于和他动手。
四发子弹很快打完了，却连神荼的衣角都没擦到。安岩一边朝着神荼离开的方向追去，一边去摸备用子弹，连握着枪的手都不再那么平稳。全神贯注时尚且不是神荼的对手，更何况此时的安岩已经乱了气息。等到新的子弹填装完毕，他却连追踪的方向都找不到了。
安岩站在原地，一时有些愣神，冰冷的风让他一下子清醒过来。高手过招，胜负只在转瞬之间，好在对方没有杀意，否则在他填弹的间隙，注意力被大幅度分散，神荼不说置自己于死地，打成重伤总没问题，而他就这样走了，毫不恋战，以及他腰间那把奇怪的木剑，神荼更是连摸都没摸一下。
这种被轻视的滋味，安岩还是第一次尝到。
之后的三个月，安岩费尽了心思寻找神荼的踪迹，跟着他跑遍了半个大陆，以至于第六次追捕失败后，神荼竟然破天荒地开了尊口，“怎么又是你。”
靠，你要是嫌不耐烦就乖乖给我抓了不就好了——安岩在心里默默吐槽了一句。
神荼的声线如同他这个人一般清冷，不带感情。明明是一句颇为不耐的话，从他口中说出来却像一潭死水般波纹不起。安岩突然意识到了和眼前人在阅历上的差距，自己在他面前看起来就像个没长大的毛头小孩，可是他明明看起来也那么年轻。
“三天后，沼泽之森。”
“谢啦。”
“我怎么感觉我像在帮你追女朋友呢。”
安岩左手举着手机，右手正捞泡面，看到罗平这条短信差点没把手机掉碗里。
“滚滚滚！！！！”
想了想三个滚字似是不能表达自己此刻强烈的感情，安岩又补了一条，“我去我去！让你少上网多读书，别被““““腐””””蚀了！”
“你看你，还不是知道什么腐不腐的，开个玩笑嘛谁让你对那个神荼这么执念呢。不过说句正经的，我要调去别的部门了，没法这么方便帮你弄到神荼的行踪了，可能是最后一次了，自求多福吧”
“沼泽之森么……神荼……”安岩吸溜掉最后一口面，脑海里出现对方那冰蓝色如深夜般冷寂的双瞳，飞速盘算起新一轮抓捕计划。
03
除了必要的装备，安岩只带了些许干粮和水在身上，如果这次不成功，他只能返回边西做新的准备，毕竟不是每个区都乐意将这些先进武器提供给他，就身上这些还是他死乞白赖求来的。就算他再声名赫赫，目前也只是THA的普通一员，一个晚辈而已。
匆匆赶到沼泽之森就花费了近两天，一天一夜的陷阱部署之后，安岩才挑了个角度最佳的树爬上去，用藤蔓缠在腰上准备小憩一会。无论是出于埋伏还是安全考虑，他都不敢在待在树下。
沼泽之森，顾名思义，茂密的林间暗藏玄机，整个森林几乎都被沼泽覆盖，看似平静的土地一脚塌上可能就是无底的深渊。安岩躲在神荼穿过森林的必经之路上，只有这里，沼泽地错落分布，仍留有些许行走的余地。而这所剩不多的安全土壤也在不断被沼泽侵蚀，不久前才走过的路，过段时间再走时已经不复存在，经验在这个地方完全行不通，每次穿行都得慎之又慎。
也难怪神荼会选择这样的地方，正符合他狡猾诡异的移动习惯，但也恰恰适合安岩进行单人抓捕。
第四日清晨，些些缕缕的阳光透过枝叶缝隙滤射下来，照在安岩安静的睡颜上。
“几点了……”他睡眼惺忪地抬起手表，极高的素质使得他依旧保持着睡着时的姿势，没有挪动分毫。
“我去，我怎么睡着了”安岩猛然惊醒，警惕的眼神飞快打量着四周，“幸好幸好，还早，应该不会错过。”
他灌了几口水，剩下的全都浇在了头上，冰冷的凉水顺着脊背滑下，初秋的清晨浸着湿漉漉的寒意，安岩不由又紧了紧捏握着的拳，手心里竟全是细汗。
他伏在树上一动不动，屏气静听着四面八方的动静，安岩在听力在考核中已是被评定为最高级别，但通过这几个月的接触，他发现神荼的听力可能还在自己之上。这也就意味着，在他还没发现神荼的时候，对方可能已经发现他了。
这个人，凭什么哪方面都这么变态啊——安岩心里有些愤懑，以及一点点点，他不愿意承认的羡慕。从小就是天才的他，总算知道了羡慕别人的感受。
来了！
好快！
一定是暴露了，否则神荼不会这么快。
寻常人在沼泽之森以这样的速度移动，简直无异于送死，但神荼却似毫不在意，这是他对于自己超强的观察力和变态的反应力的自信。
一个念头之间，安岩感觉到神荼与他的距离又拉近了一大截，同时意味着与陷阱的距离，也近了。
安岩深吸一口气，镇定地握紧了手中的枪。
一声枪响，神荼身形一闪。
这一枪打得刁钻，神荼避得也极限，身体被拉到奇怪的扭曲度，但既未落入沼泽，没有踩到安岩预期的地方。
一枪放完，安岩已经几个起落跃到了下一个射击点，定点射击，虽稳，却不会永远把握最佳的射击角度。只有四发子弹，每一下都很宝贵，如果不能成功将神荼逼入预定的区域……安岩很快稳定了心神，继续着下一次瞄准：后面的路段无论是沼泽的分布还是陷阱的布置都更加密集，他有着六七成的把握。
子弹自枪口飞出，仿若带着野兽低低的嘶吼。
我去？！
安岩喉咙浅浅滚动，无声地念了一句，惊讶地微张着口，神荼竟然直接吃下了他这一枪，血花顿时飞溅出来。
但他立刻冷静了下来，事实上不这样的话，神荼只能乖乖往陷阱或沼泽里跳了，权衡利弊，这一枪中得也在情理之中。
只不过这一枪打在了神荼的手臂，未中要害，也不影响双腿的移动。安岩看到神荼的身形只是短暂地停顿了一下，又继续向前跑去。安岩想起在实验室里，技术人员第一次向他演示这把枪的威力时的场景：那么厚的特制材料板被直接击穿。这个人，难道没有痛觉么？
神荼心知这一片的地上都埋着陷阱，他隐约能辨出布置的轨迹，但即使眼睛看到了也无计可施，就像刚才所中的那枪一般，躲开子弹，势必会落入陷阱。要想不中圈套，只能硬生生再吃下第三发，乃至第四发子弹。陷阱是未知的，子弹的伤害却是可以承受的，神荼自认四弹全中也能留口气在。
但同时他不得不承认自己有点小看安岩了，陷阱布置的细密程度超过了他的想象。
第三声枪响紧随而至，神荼并未改变前进的想法，只是通过辨别子弹破空的轨迹计划着如何最小程度地承受伤害，然而左臂上的巨大疼痛还是削弱了他的集中力，等到子弹将落身前，神荼才发现这枚子弹并非冲自己而来。
脚下瞬间炸开的持续性小型爆破，让神荼心下一冷，敏锐如他立刻意识到了会发生什么。
这些珠弹一个影响一个，一旦其中一枚被引爆便会连带起大范围包围式的攻击，珠弹的伤害力不强，却密集，腿上一下子中上好几颗的话，倒不至于残，只是血肉被炸开，定会大大影响移动速度，在追捕逃犯时算是惯用的武器了：这人还真是……想方设法也要拖住自己的脚步么？
神荼微微蹙眉，甩出腰间的惊蛰，桃木剑带着一道银亮的剑光稳稳插入了一旁的树干之中，几乎是同一瞬间神荼人也落在了剑身上，脚尖在惊蛰轻轻一点。
安岩嘴角扬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这才是他真正的目的所在，每一棵树上都被他布置了灵敏度极高的网绳，只要稍受触碰便会如现在所见一般，飞速笼罩下来，他知道神荼一早注意到了这些树有问题，此刻却也不得不借助它们来逃脱。树的表面涂了药，像神荼这种警觉到极致的人，安岩有把握就算自己不涂药，神荼也是不会直接去踩的，想要在这些树间移动，只能靠他那把剑做跳板。
只不过收剑，放剑，两个动作，是无论如何也来不及躲开网绳的。
安岩几乎已经看到网绳碰到了神荼的发梢，只差那么一点，后者眼神一冽，身形就闪了出去，而他的桃木剑依旧被留在树上。
什么？！难道他不要这把剑了么？！
就算这把剑丢了无所谓，那他接下来怎么办？没有这把剑的话，他要怎么移动？别跟我说他是小李飞刀，一拉开衣服露出十几把剑来……
安岩的脑海中有无数复杂的念头闪过，尚未等他理出个答案，视线里那把桃木剑竟如一道闪电般携着莹莹蓝光转瞬回到了神荼腰间。
难道神荼利用丝线在操纵这把剑？
不是不是，安岩保证自己不会看错，这把剑分明是突然消失了，又突然由蓝色光点凝聚而成。
安岩恍然间觉得自己像是在看一场魔术表演，而神荼，那个手段多变的魔术师，一次次让他惊叹，让他不解，让他满心郁闷。接下来的表演毫无悬念，剑光仿若与神荼化为了一身，静谧渺莽的沼泽之森里神荼如一头矫健的豹子穿梭自如，本是让安岩引以为傲的地形反倒成了神荼的主场。
“这到底……是什么剑……”安岩尚处于震惊中喃喃自语，那个人到底还有多少隐藏的实力？
他颓然地注视着神荼的身影远去，早已离开了珠弹的爆炸范围。神荼就像一阵迅疾不可捉摸的风，又将再一次离开。
而那道风，却像是突然被无形的手攫住一般，落在了安岩用剩余药剂随意布置的一些小陷阱上，这些药剂和涂在树上的是相同功效，会在踩入的瞬间让人有几秒的不能动作。
失误？
还是反手给自己设下的陷阱？
手上的动作快过了脑中的念头，安岩不由自主地举起枪：他还有最后一发子弹。
不过短短的一秒后，他又泄气地放下了，对这把枪熟悉如他，又如何不知其射程，神荼早在自己的射程之外了。
所以他这是，要干什么？吸引自己注意？还是无声的嘲讽？
安岩心下一怔，他感到神荼的视线隔着遥远的距离认真严肃地落在自己身上，对方的面目不甚清晰，他看不清神荼的双眼，却能感觉到。
那道视线紧紧包裹着他的心跳，让他呼吸困难。
从来都只会躲只会逃不屑迎战的神荼，也学会正视一个人了么。
“这次，做得不错。”
这句话从神荼口中说出来，总觉得充满了讽刺的味道，毕竟他可是身中一枪又轻松逃脱的。只不过神荼这人说什么都冷冰冰的不含语调，如此听来反倒真像是句正经的赞美。
“你……”
安岩还没“你”完，几秒的束缚结束，神荼立刻转过身，没有片刻犹疑就要离开。
“你别走！”安岩下意识脱口而出。喊完他才觉得……神荼眼中我一定是个傻逼。
不料神荼真停下了动作，回过身继续平静地注视着安岩，仿佛在等待他的下文。
“你，你不能就这么走了。”安岩硬着头皮强词夺理道，“你从来都没和我正式比试过，每次都只是跑跑跑。”安岩发誓想以一种义愤填膺气势满满的语气说出这句话，但不知怎么听来反而有几分幽怨味道。
“我有自己要做的事。”
若是对每个人神荼都花费精力好好修理一番，还要不要办事啦。事实上神荼已经给了安岩很大程度的特别对待了，他甚至有点享受这种“你追我跑”的游戏，这才会在安岩叫住他时停下脚步：他对这个少年，至少不反感，甚至挺感兴趣的。
“那，我就一直跟着你。”安岩几乎是想也不想地跟道。这话说来任性，心里却相当没底，没了罗平做幕后贡献者，他连神荼的行踪都掌握不到。
“随便。”
“你大爷……”
——看不起我是不是。安岩气得咬牙，偏偏对神荼这人生气就像拳头打在棉花上：人家压根不在意。
“约法三章。”
“哈？”
不等安岩把问题问出来，神荼立刻接道，“第一，警服脱了。”
“卧槽你变态啊！”安岩下意识紧了紧领口，将胳膊挡在胸前，仿佛神荼长着一双透视眼。
“你这样跟着我，很引人注目。”
神荼耐着性子解释了一句，安岩总算从他的语气中听出了一些不善，原来这个人也不是毫无情感嘛，脾气还是挺差的嘛。
“好吧好吧，还有呢？”安岩麻利地将外套脱了挂在一边的树枝上，“裤子你总得等我找到换的再脱吧？”
“只带四发子弹。”
“我去，四发？！打完了不够用了我被仇家找上门了你替我收尸啊！”
神荼这个人，不要太变本加厉啊，该不会是想趁着自己没子弹了搞谋杀吧！
“最后一点，子弹省着用，少惹事。”
--END
【一发彩蛋】
04
自从和神荼约法三章后，安岩跟着神荼“四处漂泊”已经一月有余，从开始的端庄严肃全然变成现在动不动就要寻神荼玩笑，不断挑战神荼底线已经成了他的最大乐趣，全然忘了他们曾经是怎样的死对头。
“我说，神荼，神荼真的是你的真名么？还有姓神的人么？”安岩一副大爷样躺在床上，跷着二郎腿，一路上他蹭吃蹭喝蹭房睡，当大爷当得心安理得。
“不是，是代号。”
“哟，听起来你还属于某个神秘的组织，感觉我离真相又近了一步啊，那你真名叫啥？”
“夺命一剑。”
……
“神荼你大爷啊！”安岩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气得直接从床上跳了下来，脸都有些涨红了，明白过来对方在嘲讽自己的外称“追魂四枪”。
要是些手下败将吹嘘他“追魂四枪”也就罢了，他在神荼面前四枪全空的次数可不少。自从败在神荼手下之后，安岩最怕别人提到的就是这四个字，总觉得羞愧得不行自尊心极度受挫，偏偏这位就拿这事开涮。
“我跟你说你可别太小看我了，我这四枪每一枪还有名字呢。”安岩坐到桌边，双手置在桌上做出端枪的姿势，口中念念有词，“第一枪，追你狗命！第二枪，魂飞魄散！第三枪，四处逃窜！最后一击——”他喊得铿锵有力，提高音调道，“枪林弹雨！”
神荼低头沉吟了片刻，“只有最后一个尚可。”
“我去，我跟你开玩笑呢！你以为我每次打一枪念一句？那得多中二？！”
神荼继续摆弄手上的事，心内却默道了句：很像你会做的事。
“不说这个，你在这干嘛呢？刚才起就一声不吭的？”安岩伸头瞅了一眼，“数钱？”
神荼数钱，这还不是最让他震惊的，更让他震惊的是“神荼你怎么这么穷？这和你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的通缉令头号boss的人设不符啊！”
神荼默不作声，将钱包里所剩无几的几张纸币和三四个硬币又点了一遍，收好钱包就准备上床睡觉，全然不打算理某个一惊一乍的人。
“话说，我想到个赚钱的好方法，不费吹灰之力就有一大笔钱。”安岩对上神荼瞥来的一道淡淡目光，得意一笑，“你的悬赏金不是很高么，我把你往监狱那么一送，回头再把你那么一救……啊大哥，大哥我错了，我不敢了……”
……
安岩心疼地抚摸着从楼下捡回的手枪，垂头丧气地躺回床上，默默对这一天进行了总结：神荼依旧很过分，神荼依旧很霸道，神荼依旧不是人。